1949年初冬的战犯管理所里,杜聿明突然从铺盖底下摸出包骆驼烟,烟盒皱巴巴的,像是被汗水浸透过好几回。他往文强跟前一递:"这事儿怨我。"文强没接,只是把脸别过去,烟味儿呛得他眼眶发酸。蹲在墙根的宋希濂把军大衣裹得更紧了些,他瞅着水泥地上那摊水渍,恍惚间觉得那形状特别像徐州周边的作战地图。
这事儿得从老蒋那封要命的调令说起。1948年10月底,南京的电报直接拍到了宋希濂的案头,白纸黑字写着让他去徐州接杜聿明的班。当时华中剿总司令部里,几个参谋围着沙盘直嘬牙花子,副司令钟彬拿红蓝铅笔在信阳到徐州的铁路线上画了个大叉:"宋长官,白长官刚给咱第十四兵团配齐美械装备,这节骨眼上......"
宋希濂心里跟明镜似的。邱清泉那厮在豫东会战时就敢把汤恩伯的部队当炮灰使,孙元良更是个滑不溜手的泥鳅。他连夜给南京回电,电报里说得委婉,实际就一个意思——那俩活阎王我镇不住。据说老蒋看完电报,把陈布雷叫来改了三次措辞,最后摔了茶杯:"敬之,还是让光亭(杜聿明)顶上去吧!"
杜聿明当时正躺在南京中央医院的病床上,腰椎疼得连翻身都要护工帮忙。接到命令时他盯着天花板看了半晌,突然对来探病的文强苦笑:"文兄,咱们这盘棋要黄。"文强当时刚从湖南调回来,兜里还揣着程潜送的湘绣手帕,哪能想到这副参谋长当成了催命符。
淮海战役打得最惨烈那会儿,徐州剿总司令部里天天上演全武行。邱清泉拍着桌子骂杜聿明"书生误国",孙元良躲在指挥部喝咖啡看报纸。有回杜聿明让文强去传令,文强刚进邱兵团指挥部,就看见作战地图被烟头烫出三个窟窿——正好是黄百韬兵团被围的位置。邱清泉叼着雪茄冷笑:"文高参,回去告诉杜长官,我第二兵团只听校长调遣!"
宋希濂在武汉急得满嘴燎泡。白崇禧扣着他的运输列车不让发车,老蒋又三天两头改主意。有次他实在憋不住,抄起电话对南京方面吼:"要么给我尚方宝剑,要么让杜光亭滚回来!"电话那头沉默半晌,传来侍从室主任周至柔的声音:"希濂啊,校长说......让你相机行事。"
碾庄突围那天飘着冻雨,杜聿明的吉普车陷在泥坑里动弹不得。文强记得特别清楚,当时杜长官突然从兜里掏出个小本子,撕下张纸写了几行字塞给他:"要是活下来,把这个交给我太太。"结果俩人还没跑出二里地,就被解放军战士用冲锋枪指住了脑门。很多年后文强才想明白,那纸条上写的八成是"别等我了"。
管理所的冬天格外难熬。有天夜里宋希濂起夜,看见杜聿明蹲在墙角数蚂蚁,呢子大衣上全是霉斑。他递过去半块窝头,杜聿明摇摇头说:"不饿,就是琢磨邱疯子临死前那句话——他说咱们都是棋子,你信么?"月光从铁窗栅栏漏进来,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老长,活像两根快烧尽的蜡烛。
1980年代北京政协开会时,有记者问宋希濂对淮海战役的看法。老头儿摘下老花镜擦了擦:"邱清泉要是有黄百韬一半听话,杜光亭也不至于......"话没说完突然剧烈咳嗽起来,秘书赶紧递上药片。后来人们整理他遗物时,发现日记本里夹着张泛黄的作战地图,徐州外围用红铅笔圈了个歪歪扭扭的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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